“我——”

向来无所不能的顾寒时，竟然语塞了。

我看着他的脸一点点暗沉，用力甩开他的手，“那个时候，身后是悬崖深渊，我将所有生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我哭着告诉你，孩子是林熙害死的。顾寒时，你信了吗？你宁可相信罪魁祸首的话，也不肯信我，现在，你又拿什么来让我信你？”

果然，顾寒时无话可说。

我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加无所谓，转身走到车旁，对曾经救过我的人说：“对不起，那个时候我真的无暇去想后果，所以才偷了你的枪。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可以请你喝杯茶吗？”

“你……”

他大概会拒绝吧，可我现在真的不想再继续面对顾寒时了，没等他将拒绝说出口，我直接拉开车门上了车，咔哒一声，锁上了车门。

……

后来我才知道，在狱中救我的警察叫许书墨，而我这次约他见面，最后竟然发展成顾寒时捉奸的现场。

上午十点。

咖啡馆的人并不多，我和许书墨坐在靠窗的位子，上了茶，一杯喝到底，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最后，他打破了沉默。

“温小姐，你的歉意我收下了，但最为旁观者，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和顾先生再谈一谈，也许，事情并不是表象所看到那么简单的。”

我皱眉，用力将茶杯放在桌上，“你能不能不要再提他的名字。”

我知道自己情绪没有控制好，许书墨被我堵得没话说，靠在椅背上转头看向窗外，气氛骤然尴尬起来。

其实，他根本不想来喝茶，是因为我当时情绪太压抑，再继续和顾寒时谈下去，也许我会发疯，所以他才没有拒绝。

深深呼出口气，我垂着头，尽量将语气压得平缓：“对不起。”

“没关系。”

许书墨回答的漫不经心，他很有涵养，懂得适可而止。

虽然这只是我和他第二次见面，可他却让我觉得宽心，眼眶不由得红透，我伸手擦去泪珠，垂着头自嘲的笑了。

“如果我说，我只是嘴上逞强，在顾寒时第一次说，狱中的事不是他安排的时候，我就已经相信他了，你信吗？”

许书墨表情无波：“我信。”

闻言，倒叫我惊诧，不由的抬头看他，“为什么？”

“如果真的不信一个人，那就不会浪费口舌去向他抱怨了，因为你信他，而他不信你，所以你才会为自己鸣不平，质问他，讽刺他。”

许书墨的话说的平静，却偏偏很有说服力。

我再也说不出话来，垂着头控制不住的落泪。

他也不劝我，就那么任由我哭，等我哭累了，才伸手递给我张纸巾。

我刚接过擦干了泪，咖啡厅的服务生走过来，没等我们开口，直接端上两杯新的茶水。

“这是我们店的新品，免费送给两位品尝哦。”

我并没多想，只是礼貌的点头，然后端起来尝了一口。

味道很奇怪，不是普通茶水的醇香，反而有种甜腻的口感，喝下去之后，味道直冲脑子，我不由得蹙眉，立刻将杯子放下。

许书墨看我的反应，不由得抿唇笑了，跟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下一秒，他也同样皱起了眉，抬头看向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味道不好，我们也不好直接评价，只是笑了笑，便准备离开，可才刚一站起身，我便觉得身子一软，又无力的跌坐下去。

这种感觉，像是被打了麻药。

我疑惑的去看许书墨，只见他脸色也不好，有些费力的单手支在桌上，看着我，深深拧眉。

“快走。”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两个字的，我抬头，却发现自己的视线已经模糊起来，他成了两个身影，交错穿插的来回晃动。

再然后，眼前一黑，我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