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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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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但这里毕竟是人家家中,咱还是要顾及主人家的名声的。”

“唉……好罢。”孟旷叹息,不得不说穗儿说的还是有道理的。这里是白玉吟的私宅,未婚“男”女在白玉吟的私宅中过从甚密,确实并不大合适,对主人家的名声会造成一定的影响,即便他们是秘密隐藏在此,无外人知晓。不过孟旷更不希望的是引起白玉吟的反感,若是惹恼了主人家,不知会遭遇怎样的不测。非常时期,人在屋檐下确实要谨言慎行。

“晴,我现在有些迷茫,不知该怎么办了。方铭已被证实并不可信,那么张家第五子张允修在大同的消息也就不可靠了。我本来是想去寻张允修的,眼下却被郭大友囚在此处难以脱身,除了你,我都不知该信谁才好。”穗儿轻声说道。

孟旷沉吟了片刻,问道:“为何方铭会告诉你张允修在大同的消息?他是不是当真想把你引去大同?”

穗儿想了想,道:“莫非方铭想要把我带去大同见什么人?可是方铭不是郑家的人吗?又或者是郑家在大同有什么人?”

“大同乃是山西首府,山西目前的巡抚兼按台乃是吕坤,他素有清名,刚直不阿,不大像是会与郑氏为党的人物。不过他还兼着陕西的右布政使,管着一部分陕西的事,魏学曾作为陕西三边总督和他少不了要有来往,这似乎不是巧合。我觉得,若是要说大同有什么人会牵扯到这件事里来,也就只有他了。”

“晴,你可还记得前年,也就是十八年时,陕西那里就闹过事?好像是顺义王扯力克帮着火落赤部发动洮河叛乱之事。”

“对,你说的没错。”孟旷回忆道,“北元政权这些年来的实际掌控者乃是俺答汗的王妃三娘子,她手握兵权,一心归顺,促成边境互市友好。为了稳定部落局势,不惜多次被烝,连续嫁给继子黄台吉,继孙扯力克。扯力克不安分,十八年秋联合火落赤部向西进犯洮州,杀死了临洮的两位副总兵。彼时朝中想任命戎政尚书郑洛为经略七镇总督,但被郑洛坚辞,后来才起用了魏学曾,这还是阁臣王锡爵的举荐。

郑洛彼时主张议和,因他与三娘子私人关系甚笃,边境互市也是他多年努力之成果,不愿就此付诸东流。但魏学曾乃是强硬的主战派,主张要打。二人意见不合,发生了严重的分歧。魏学曾拉拢了陕西巡抚叶梦熊,抨击郑洛玩忽职守。郑洛却与三娘子合力,促成了扯力克放弃攻打洮州撤兵。不曾想魏学曾听信谣言,认为扯力克明着撤兵,暗地里还留了两万人马在嘉峪意图不轨。他立刻上疏朝廷继续发兵,并得到朝中大量附议。王锡爵看出不对,有些后悔举荐了魏学曾,还书信批评了叶梦熊。

兵部尚书石星洞悉局势之变,魏学曾的上疏最终未曾得兵部支持,反倒是郑洛被召回商议宣府、大同防务。明眼人都看出来,扯力克已经东归,宣府、大同防务遭到威胁,根本与嘉峪无关。后来这件事闹得不是很愉快,陕、晋之间因用兵之事和粮饷分配问题起了矛盾,最后朝廷不得不让吕坤兼了陕西的右布政使,居中调停总务,才算是平息了争端。

这件事后,陕晋之间存了点疙瘩,魏学曾与郑洛水火不容,吕坤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加之后来河套回部首领唐兀·明安完成互市后还变本加厉要求赏赐,被魏学曾强硬斩杀,挑起西北兵祸,魏学曾在朝中其实引起了不小的非议。可他居然还得了赏赐,加封太子少保,很多人猜测他实际上有着郑氏做后台。”

“这魏学曾是致仕后被二度起用?我记得他早年间似是与张太岳不合而致仕。”穗儿仔细听完孟旷的叙述后问道。

“没错,因为冯保的问题,以及高拱倒台时就他一个人和张太岳唱反调,使得他与张太岳的关系很恶劣。这个人性格不好,过于刚愎自用。”孟旷评价道。

“郑洛呢?他姓郑,该不会与郑氏有关系罢。”

“哪里,只是碰巧一个姓罢了。郑洛、吕坤应当都是直臣,锦衣卫对他们都有基本的判断。”孟旷笑道。

“如果郑洛、吕坤都是直臣,那么应当就只是魏学曾和郑氏有关系。莫非引我去大同,并不是因为吕坤,而是因为魏学曾?”

“也有可能,大同可以做一个中转地,毕竟眼下陕西不大安稳。”孟旷▓

“此事,你可曾告知其他人?”孟旷问她。

穗儿摇了摇头:“这是我一直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恭妃、方铭我都设了防,连吕景石和韩佳儿我也都不曾说过。今天是因为……因为你,我才说了。”

“这是不是你不曾告诉我的那三成事实?”孟旷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嗯。”穗儿点头,“是其中的一部分,我本打算去了大同,见到张允修再核实我的推测的。我想这世界上除了我,也就只有张允修知道万兽百卉图的隐藏内容了。”

“你确认只有他吗?老二、老三眼下发配边疆生死不明,且不提。但老四张简修其实眼下人就在江陵老家照顾老祖母,找他岂非比找张允修要来的容易?”孟旷疑惑问道。

“不……这件事只有张允修清楚,因为我刺绣那段时间,只有张允修在我身边,只有他知道我绣了什么。所有的图案、绣样,都是他送来的,其余人一概不曾经手,而且当时他的哥哥们都在京中散居,并不与张太岳住在一起。张太岳很早就受到锦衣卫监视了,至少我被送往江陵时,张太岳的府邸四周就已经布满了眼线。后来成品也是被张允修带出去了,我不知道他把成品交给谁了,这也是我必须弄清楚的。所以,我非得找到他不可。”穗儿道。

“这就麻烦了……”孟旷陷入沉思,“恐怕张允修与江陵老家也不会有联系,老四张简修的所有信件和来往人员,恐怕都在锦衣卫的监视之下。张允修也不大可能跑去边疆找被发配的老二老三,老二老三很有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眼下咱们被锁在城中出不去,想要找到张允修堪比大海捞针。”

“没错,这是咱们眼下最头疼的问题。”穗儿叹息,她默了一会儿,缓缓道:“我昨晚想明白了不少事,首先就是有关张鲸的一些猜想。张鲸应当很明确除了我之外,只有张允修掌握万兽百卉图的秘密。因为当年负责监视张太岳的任务,本就是张鲸主抓的,是他手底下的南衙锦衣卫在监控张太岳。他很清楚张太岳的几个儿子与他之间的来往情况,所以能精准地判断目标人物就是张允修,根本不必去寻找其他人。所以他抓到我之后,除了逼问我万兽百卉图到底隐藏了什么之外,还一直逼问我张允修的下落,他的人也一直在搜捕张允修。”

“等等,这件事有些奇怪。张鲸的动机到底是什么?难道他耗费这么多心力,真的只是全心全意想找到那莫须有的宝藏?当时他权倾朝野,每日不知多少白花花的银子进账,他就真的那么缺这笔钱?”孟旷问道。

穗儿见孟旷想到了这一层,不禁露出了笑容,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也是佐证我的推测的一个重要证据。张鲸不缺钱,他那么急切地想要找到那个所谓藏宝图,是因为他推测那里面隐藏着一份足以颠覆他权势的证据。他很清楚张太岳想做什么,所以张太岳死前如此费尽周折隐秘留传下来的刺绣,绝对有重要作用,是要留给后人,以达成首辅致死都想达成的目标的。对张太岳来说那是必须传下去的宝藏,对张鲸来说却是剧毒之物,他必须抢先将其毁灭。”

孟旷摇了摇头,叹道:“不得不说张鲸这厮眼光真的毒辣,而且行动力极强。他能倒台,算是万民之福。”

“他是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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