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反咬一口
回到家里,左辰如昨晚那般,很随意的将狩猎来的枝角羚和针毛猪丢在了院子里。
柳听雨已经准备好了晚饭,但只有一锅大家早吃腻了的地瓜粥。
左辰从厨房里拿来刀具,在院子里忙活起来。
大半个时辰后,柳听雨煮了一锅羚肉汤,左辰则烤了一条羚腿。
早从睡梦中醒来的左清微,也喝了些肉汤,吃了几块烤肉。
服用过一碗汤药的她,气色并未好转,倒也不再总是咳嗽。
葛老爷子还是有良心的,十枚金币才能抓一副的药材,熬制出的药汤确实疗效更佳。
美滋滋的饱餐一顿,一家三口各自洗漱,回房歇息。
左辰故意给卧室的窗户留了一道缝隙,才躺到床上去。
他没有入睡,也没有急着让自己的灵魂进入苍塔。
午夜时分,左辰终于听到了非同寻常的动静从自家院子里传来。
如今的他,近乎修炼出神识,听力很强。
他悄然下床,来到窗边,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向院中。
院子里一片昏暗,积雪早被柳听雨清扫,堆积在一个角落。
那头针毛猪就被放置在了雪堆旁边。
左辰半眯双眼,凝眸细看,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果然,刁猛来了!
刁猛根本没有掩饰体貌,仍旧穿着一身兽皮衣裤,从一边墙根走向了雪堆。
他扛起了那头针毛猪,准备越墙而去。
“站住!”
左辰迅速来到了院中,直扑刁猛。
“切!”
刁猛不屑,双脚在地面上猛然一蹬,一跃跳到了院墙之外。
不愧是武徒境九重的武修,扛着近两百斤重的针毛猪,越过一丈高的院墙毫不费力。
左辰亦不遑多让,轻易越过自家的院墙,很快追上并截住了刁猛。
刁猛若不是非要扛着一头针毛猪,左辰倒也未必能追上他。
“小杂毛,活腻了?”
刁猛丢下了肩上的针毛猪,看着左辰,嘴角噙着冷笑。
“昨晚的那只枝角羚也是你偷走的吧?”
左辰沉声质问。
“是又怎么样?”
刁猛轻蔑反问。
“当了窃贼,还敢这么嚣张,真当你们刁家能只手遮天吗?”
“不好意思,在红桐镇,我们刁家就是能只手遮天!”
“我劝你们善良一些,须知,多行不义必自毙!”
“就凭你个小杂种,也敢来教训我们刁家?”
刁猛大笑,话音刚落,箭步向前,伸手抓向左辰的脖子。
若在以前,二人如此近的距离下,刁猛忽然出手,左辰根本无法防御或躲避。
可左辰已是今非昔比——
远胜低阶武修的灵魂,让他的感知力极强,进而使他的反应速度变快很多。
刁猛出手,看似迅疾,左辰却及时侧身,轻易躲过了刁猛的手爪。
与此同时,左辰使出了擒虎三式的第一式。
他左手抓住了刁猛伸出的右臂,右手则抓住了刁猛的后颈。
“咦?”
刁猛心中一沉,倍感不可思议。
当他扭动身体,意图横扫身后,自己的右腿腿弯却被狠狠踹了一脚。
嘭!
刁猛的右腿弯折,不由自主的单膝跪地。
紧跟着,左辰用膝盖狠狠撞击刁猛的后背,同时抓着刁猛的后颈的右手全力下压,直接将刁猛摁在了地上。
擒虎三式毕竟是赤岩城左家的武技,很适合武徒境的武修贴身近战,昨晚的左辰,用灵魂与那个火人实战演练了很多次。
“小杂种,赶紧松手!”
刁猛破口大骂,奋力挣扎,奈何自己一只手被擒在背后,后颈被死死抓着,腰背还被对方的膝盖顶压着,他想翻个身都办不到。
他非常惊讶,这个小杂种不仅敢跟自己动手,竟然还能打赢自己。
他当然不服气,因为他一开始太轻敌,没有倾尽全力就被制住了。
此时,柳听雨打开了院门,追了过来。
“辰哥哥!”
柳听雨看着此情此景,不由得怔了怔。
“叫你骂!你再骂……”
左辰用右手抓住了刁猛的头发,抓起刁猛的脑袋往冰冷的地面上狠砸。
刁猛骂一次,左辰就砸一次。
刁猛不断骂,左辰不断砸。
回过神来的柳听雨,也靠近过来,用脚狠踹刁猛,感觉非常解气。
很快,刁猛变得一脸鲜血,终于不敢再骂。
不过,这边的动静吵醒了附近的镇民,他们纷纷从家里出来,远远观望着。
大家很惊讶,一直被欺负的左辰竟然将刁猛摁在地上狂揍,难道这是在做梦吗?
“左辰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不对,左辰怎么可能打得过刁猛?”
“左辰也是被逼急了,刁猛有时候真的很过分。”
“逼急了也不能这么冲动呀,把刁猛打成这样,刁家岂会善罢甘休?”
“你看,刁家来人了!”
站在家门口的镇民们,和自己的家人小声的议论着,看到一群刁家人赶来,他们连小声说话都不敢了。
刁大山和刁志俊带着几名家丁,直接将左辰和柳听雨包围。
此时,刁猛仍被左辰摁在地上。
“小杂毛,有种继续打呀!”
刁猛发现了家人的到来,不再装怂,又恢复了以往的强势。
左辰抓起了刁猛的脑袋,让他的脸面和地面再次狠狠碰撞一下,漠然说道:“你接着骂,看我敢不敢接着教训你。”
“小杂……”
嘭!
刁猛还没骂完,他的脸面又一次撞击地面,直撞得眼冒金星,鼻梁剧痛。
已有四十岁,身材同样不高却很壮实的刁志俊,被气得浑身发抖。
刁志俊没有直接出手,而是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左辰,放开刁猛。”
刁大山开口了,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命令语气。
“刁镇长,你来得正好,刁猛大半夜闯进我家院子,企图盗窃我刚刚从南岭山脉带回来的针毛猪,还请刁镇长主持公道。”
左辰已经出了一口恶气,便松开了双手,站直了身体。
面对众多刁家人,他毫无惧色。
以前,他只是打不过刁猛罢了,并不畏惧刁猛,也不畏惧刁家。
他早就心中有数,只要养母左清微还活着,刁家就不敢对他乱来,最多就是让刁猛找茬揍他一顿。
“竟有这种事?”
刁大山心知自家不占理,所以能压得住自己的怒火,毕竟周围有很多镇民在看着。
“我没有盗窃!”
刁猛已被刁家的家丁扶起,他撒谎道:“这头针毛猪是我刚刚打猎得来的!”
“不要脸!”
柳听雨忍不住插话道:“刁猛,你平时不是挺骄傲的吗,怎么敢做不敢当呀?”
“刁镇长,刁猛打猎回来,怎么会带着一头针毛猪跑到这里来?”
左辰语气平静的道:“从镇口到刁家,不用路过这边吧?”
“刁猛,说实话!”
刁大山故作严厉的喝道。
此时,刁志俊则不断给刁猛使眼色,示意自己儿子不可说实话。
“我是故意来这边的,为的是想看柳听雨一眼!”
刁猛想了想后,答道:“大家都知道,我很喜欢柳听雨!”
其实,谁都知道他在撒谎。
柳听雨听他如此狡辩,倍感恶心,让她嫁给这样的人,她宁愿去死。
“刁猛,你既然是打猎刚回来,身上怎么没有带着打猎的器具?”
左辰问道。
“呃……”
正在擦拭脸上的血迹的刁猛,眼珠子转了几圈后才回道:“我的打猎器具丢在了南岭山脉中。”
刁志俊挤眉弄眼的开口道:“刁猛,你放心,在红桐镇谁也别想污蔑你,你从镇口到这边的路上,肯定遇到过什么人,那些人能为你作证!”
他这句话是要告诉自己的儿子,刁家可以请人作伪证,但一定要是绝对值得信任的人。
“对对对,有人,有人!”
刁猛明白自己父亲的言外之意,心里想着该找谁给自己作证。
“左辰,如果刁猛有人证,你刚才的行为一定会受到严惩!”
刁志俊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仗势欺人却能反咬一口的事情,对于刁家来说,太熟悉,太有经验了。
“你们刁家真是无耻之极!”
柳听雨怒火中烧,气得几乎发狂。
“柳姑娘,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辞!”
刁志俊向前两步,冷眼逼视柳听雨,武师境的气势外放,形成一股不弱的威压,“小心祸从口出!”
“刁志俊,你这么欺负我的儿女,是当我左清微已经死掉了吗?”
左清微从自家的院门走出,焦黄的面容冷若冰霜。
刁志俊收敛自身的气势,后退一步,看向左清微,“志俊不敢。”
左清微病倒之前,整个红桐镇没人是她的对手。
“祸从口出?”
左清微一步步走到自己的儿女跟前,别看她平时卧床不起,此刻却身板笔直,姿态英武,她不屑的看着刁志俊,接着说道:“我想请教一下,就凭听雨刚才的一句话,你们刁家打算怎么让她招来灾祸?”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更何况,左清微不是寻常女人。
“我看今晚这事儿,八成是个误会。”
刁大山再次开口道:“刁猛打猎回来,想到这里看看柳听雨,结果被左辰误会是窃贼,所以二人打了起来,双方都无重大过错,此事就此作罢。”
他嘴上如此说,心里却很是不解,平时总被刁猛欺负的左辰,方才为何能打得刁猛毫无反手之力呢?
左清微轻轻蹙眉,默默权衡着。
左辰没有见好就收,如果认同刁大山之言,那头针毛猪就成了刁猛的猎物。
“不用找人来作伪证了!”
他随即走到了那头针毛猪跟前,蹲下身子,同时说道:“你们都过来看清楚,这是什么?”
他扒开了那头针毛猪的伤口,从中拔出了一根箭头。
这根箭头是他故意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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