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些慌乱。
“那好吧。”我缓缓攥紧了拳头。
她转身向厨房走去,我咬牙,开口喊她:
“林依!”
“嗯?”她回身看我。
“呃……”勇气再次滑走,我改口道:“我去看看优优,可以吗?”
“当然,她在里屋里呢。这小家伙应该还记得你,她可聪明了。”她话语里透着一股喜悦和自豪,我此刻心中虽然纠结万分,却也被她的情绪感染,嘴角扬起笑容。她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转身,进了厨房。
我在原地傻站了一会儿,深深叹了口气,向里屋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还有一章,两章连在一起看效果会更好。
☆、第十八章
小小的摇篮床,曾经在我的卧室里待过一个月的时间,如今,我再次在林家见到了它。小家伙就在摇篮床里。现在的她很清醒,十分活泼,正呀呀呓语,一双肉嘟嘟的小手互相拍着,纠缠着,也不知道为何会玩得那么开心。
小家伙看到我了,乌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她应当是认出我来了。随即,那双小肉手一如既往地向我伸来,她总是这样向我求抱抱。我是那么喜欢这个孩子,难以拒绝她的要求,便将她从摇篮床里抱了出来。小家伙的手臂抱着我的脖子,口水直流,一脸呆萌地望着我,嘴里说着我听不懂的婴儿语言,咿咿呀呀的,似乎是在唤我。
我用额头抵着小家伙的额头,低声说道:
“呐,优优,你知道吗,我很喜欢你妈妈,我想和她过一辈子,好好照顾她,也好好照顾你,看着你长大,陪着她变老。但是优优,妈妈她不喜欢我怎么办呢?我和妈妈都是女孩子,妈妈觉得两个女孩子在一起是不对的,是不好的。我现在好难过,优优…我好难过…”
小家伙眨巴着大眼睛,懵懂地看着我,她哪里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也只能对着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家伙才能说出这些话来。我真的觉得自己好窝囊,连一句“我爱你,和我在一起”都说不出来,十年前没能说出口,如今还是无法说出口,难道我与她真的只能注定擦肩而过?
“优优,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不该说…或许不说,我还能…还能留点余地,将来或许…或许还能再来看看她。可若是说了…我以后…有何余地再见她?学姐说要我忘了她,不要再见她,可我…可我办不到,每天晚上,闭上眼…全是她,优优…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心中郁结已久,此刻说出口来,眼泪就像是开了闸一般,流淌下来,打湿了面颊。优优大约根本不明白我为何会哭成这样,但是这小家伙却知道要为我擦眼泪,那双小肉手在我脸上抹了抹,依旧是咿咿呀呀的婴儿语言,我心中一暖,感觉受到了安慰。
我擦干净眼泪,深呼吸调整了一下心绪,然后将小家伙放进摇床里,轻声道:
“优优,或许阿姨以后都看不到你了,没关系的,即便以后见不到了,阿姨也会在遥远的地方祝福你和妈妈,你们一定要过得幸福。”
我想这是我留给优优的最后一句话,即便她根本听不懂,我也要说。
我开了房门,进了卫生间,洗了把脸,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看,确认林依应该不会看出什么端倪,这才走出卫生间。
一出门,我就看到林依站在走廊的那一头,垂着手看着我,不发一言。我愣在原地,不明白她这样是什么意思?外面天光已暗,屋内没有开灯,走廊里更是黑乎乎的,我看不大清楚她的面容。
“饭做好了,来吃吧。”她说道,语气平静,并无特别之处。
“好。”我回答。
圆形餐桌,我与她相邻而坐,桌上摆着两菜一汤,很简单的菜色,却散发着浓浓的香气。她添了满满一碗饭给我,我端着饭,却一点食欲也没有。
味同嚼蜡地吃着,我感觉自己甚至吃不出食物的味道。难得她为我做了这样一顿饭,茄子、豆腐,这都是我爱吃的,为何…为何连味道都不让我品尝一下?
餐桌上的气氛越发凝结起来,林依默然吃着饭,那模样也并非像是在品尝美味。我们俩一句话也不说,那气氛我难以形容,仿佛临上刑场前的最后一顿聚餐,吃完后就是永别。
为何,为何会这般煎熬?或许我今天就不该来,还不如就在十几天前那个时候,于法院外淡淡分手离去,带着一种好像还能再见面一般的感觉,就此永不再见。如今却又再度面对这般的难堪尴尬,生生地煎熬自己的心。
我吃了小半碗饭,就放下了筷子,我实在无法硬撑下去。我感觉自己就要窒息了,空气凝结到喘不过气来。
“不吃了吗?怎么就吃这么点,是我烧得菜不合胃口吗?”她放下碗筷,问道。
“不是。”我摇头,“今天胃有点不舒服,吃不下。”
“那喝点汤吧,家里有胃药,我给你拿。”她忙道。
“不,不用了。”我抬手拒绝。
她却不听我的,给我盛了汤,然后又忙着去拿药。等她翻箱倒柜把药拿来,却发现我一点也没动静,那碗汤还原封不动地放在桌上,她又问道:
“疼得厉害吗?赶紧吃药吧。我给你倒水。”
“真的不用了,不是很疼的。”
“那把汤喝下去吧,暖暖胃。”
我只是摇头。
“顾律师…这汤是藕汤,养胃的…”她似乎还要继续劝我。
“林依!”我制止她继续这般下去,口气里带着怒气,“我说了不用了!”
她沉默下来,静静地站在了餐桌边上。我深吸了一口气,不敢去看她,一横心,闭上眼,说道:
“林依,我有话要和你说。”
“我不想听。”她说道。
看来她知道我想说什么,从我放下碗筷开始,甚至踏进这家门的时候,她就知道了,所以一直这般用各种客套的话语来阻止我开口。
“呵呵呵…”我苦笑起来,道:“你,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她不说话了。
我站起身,和她面对面,终于鼓起勇气看着她的眼睛,她却错开眼神,不再看我,偏着头,盯着墙角。
“不管你想不想听,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话的,你权且听着,听完了,审判的权利都交给你,你说怎样就怎样,我绝不会再反抗。”
“顾律师,这里不是法庭,我也不是法官。”她说道。
“你就当是!”
“我不是!”
“你是!”
她怒了,我也怒了,她抓起桌上的药盒砸到我身上,然后侧身快步迈出,打算就此逃开。药盒“啪啦”一声摔在地上,我侧身,伸出手来抓住她的手臂,她被我的力量带得弹身回来,撞进了我的怀里。她用力甩动手臂,怒道:
“你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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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放!”我伸出双手圈住她,将她禁锢在怀里。
她开始挣扎,我用力将她推到了墙上,抵住,却因为害怕她撞到头,用手背垫在了她的脑后。
“林依!”我喘着粗气,她的双手抵在我的胸口,狠狠地推着我,却比不过我的力气。我满腔的怒火转化为最后的决绝,在她耳边大声喊道:
“你听我说!我说完就走!”
她满目泪水,摇着头,手上的力气却渐渐软了下来。我喘熄片刻,用我这辈子最为坚定的语气说道:
“我爱你,我想跟你过一辈子!林依,和我一起走下去!”
她身子在颤唞,泪水已然流了下来,双手无力地搭在我的胸口。我用尽了毕生的勇气,说完这句话后,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我已然没有那个力量再去禁锢她,缓缓松开了手,退离。
我感觉一条鸿沟已然在我俩之间撕裂开来。她靠着墙,眸光一点也不看我,只是低着头,喘熄着,颤唞着,瑟缩着。她不回答我,我知道她不会回答我的,也不需要回答,答案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她该是被吓坏了吧,被一个Les纠缠至此,还真是不幸。
我惨然一笑,低声说了句:
“我走了。”
然后我缓缓转过身,走到玄关,颤颤巍巍地换了鞋,开了门走了出去。
我跌跌撞撞地下了楼,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我站在楼栋外,揪着自己的领口,喘熄着,我感觉喘不过气,眼泪刷刷地往下掉,但那却不是哭泣,我只是觉得好难受,胸口闷得我快要窒息。我仿佛体会到了哮喘病人发作时的感觉,上气不接下气的。
外面的天空已经完全黑了,小区里亮起了路灯。我沿着小区的道路,浑浑噩噩地向停车场走去。步伐蹒跚,三步一停。
好难过,难过得快死了,我扶着路灯,感觉再也走不下去。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步速很快,像是在奔跑。那声音好似从天边传来,感觉离我好远;又仿佛放慢好几倍,带着回声一般。
谁在跑步,我没有回头,也没有那个心情去管这些。我觉得我好像产生了幻觉,精神恍惚,呼吸滞涩。
我刚打算迈步继续走,却忽的感觉背后一股大力传来,腰间猛地被人抱住,我一时没能把握住平衡,生生被撞得向前冲了几步才稳住。
谁?谁撞我,还勒我勒得那么紧,不知道我喘不过气来吗?好难受。可是背后传来的温软的触♪感,还有那熟悉的香气,却让我瞬间停止了心跳。
“林依?”
“不要走!我不许你走!”
这颤唞的哭声仿佛黄钟大吕在我脑海里响起,让我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停摆的心跳开始狠狠地快速跳起来。我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产生了幻觉,这一切都是我的臆想。
“是你说的,你说了要和我过一辈子,怎么这么快就不认了?”她哭着声讨我,脸埋在我的后背里,说话声音闷闷的,我后背皮肤随着她说话呼出的热气一阵一阵地发烫,她的泪水已然打湿了我单薄的衣物。
“林依…你先…松开我…”我大喘气着,断断续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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